发布时间:2024-12-05 09:53:39 来源: sp20241205
武警云南总队大理支队警勤中队官兵进行刺杀训练。方潇澎 摄
三名警卫兵的一天,是从升旗开始的
群山之麓,晨光熹微。
武警云南总队大理支队警勤中队上等兵余谦、刘文杰和杨惟清站在操场上,认真整理着自己的着装与扛在肩头的国旗。
“齐步——走!”口令下达,三名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旗台走去。皮靴踏在青石地面上,发出铿锵而整齐的声响。
登上旗台,将国旗套入旗杆,挽好国旗。
伴随着雄壮的国歌乐曲,擎旗手余谦用力挥动手臂,鲜红的国旗瞬间展开,迎着晨风猎猎飘扬。三名士兵挺拔伫立,向冉冉升起的国旗敬礼。红色肩章在国旗映照下,显得更加鲜艳。
对于警勤中队的三名警卫兵而言,他们的一天,是从升旗开始的。
最初,刘文杰并不想当警卫兵。
刚到新兵连,刘文杰就遗憾地认识到,不是所有部队都有飞机、坦克和大炮,曾经在影视剧中看到的画面依然遥远。更令他失落的是,新兵下队,他本来想去机动中队或特战中队,却被分到了以保障为主的警勤中队,成为一名警卫兵。
刘文杰感觉“一腔热血无处挥洒”,沮丧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。性格内向的他,把所有情绪都藏在了心底。
一次谈心,班长程星雄得知刘文杰的真实想法。他恍然大悟:怪不得刘文杰虽然日常工作表现尚可,却总是让人感觉缺了一股劲儿。程星雄意识到,这个“疙瘩”不解开,刘文杰就不可能安心待在部队,更不会明白身上军装的真正意义。
程星雄向中队主官汇报了刘文杰的思想情况。中队黄中队长打定主意,要走进刘文杰内心,引导他形成正确的认识。每次文体活动,黄中队长都会叫上刘文杰一起,在近距离接触中寻找打开他心门的契机。渐渐地,刘文杰跟黄中队长的交流越来越多,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。
黄昏时分,橘黄的落日余晖洒在篮球场上,篮球架在地面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刚打完球,黄中队长拉着刘文杰坐在地上,递了瓶水过去。他看着刘文杰还未褪去青涩的新兵模样,跟他聊起入伍的初心——
“当兵最重要的,不在于操作多‘炫酷’的武器装备,而在于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军人。这意味着坚持、执着和牺牲,不论过程轰轰烈烈,还是平平淡淡。”
谈心结束,黄中队长拍拍刘文杰的肩膀,起身离开。刘文杰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在球场边坐了许久,看着太阳渐渐被地平线吞没,营区开始亮起温暖的灯光。
一天,刘文杰正在哨点执勤,一名路过的小学生突然停下脚步,满脸崇敬地对他敬了个少先队礼。刘文杰心中一震,随后庄严地回敬军礼。那一刹那,他突然感到心里透进一道光。
“穿上军装,我们都是一样的,都是在保家卫国。”日复一日的坚守中,刘文杰渐渐读懂了一名警卫兵的价值——革命分工各有不同,岗位虽小使命光荣。穿上军装,即使再平凡的岗位,也有不平凡的意义。
与刘文杰不同,余谦刚来中队时,总想找机会偷懒。一次出公差,任务已经完成,他却许久没归队。战友们找了一圈才发现,余谦竟然躲在库房吃零食。
黄中队长把余谦狠狠批评了一顿。然而,没过几天,余谦的“老毛病”又犯了。最后,中队长和指导员想了个办法:让他跟着升旗手练队列。
“你知不知道升旗意味着什么”“你该怎么护卫国旗”“作为升旗手你该做到什么”……第一次训练,余谦就被班长袁学淘的“三连问”问住了。看着负责升旗的战友脸上别样的骄傲,他感觉自己和这个队伍格格不入,却只能老老实实跟战友们一起训练。
每天升旗,余谦注视着升旗手将火红的旗帜扬起,仿佛看到一团热烈的火焰在空中燃烧。渐渐地,他开始感到一丝不同:“升旗的战友身上满是光辉,我感觉自己好像离他们很远。”
袁学淘慢慢发现,余谦的思想在转变,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变得不一样。“可以考虑让他正式加入升旗手训练了。”不久后,袁学淘向中队长和指导员报告。
为了让自己的水平尽快赶上来,余谦付出前所未有的努力。站军姿、练队列、学规定……与战友磨合近3个月后,他终于作为护旗手走上升旗台。
“我能感到自己变了,特别是向国旗敬礼时,那种庄严神圣的感觉,让我觉得自己真正长大了,能够称为一名合格的军人。”余谦说。
哨位,不只是一个关卡,更是一面“镜子”
除了升旗,余谦还担负着营门警卫任务。每次上哨前,班长袁学淘教他最多的,就是情况处置。
“入伍11年,我从没遇到两次完全相同的情况,这个哨位虽然不是战场,却很考验人。”日复一日的执勤任务,让余谦慢慢领会了袁学淘的这句教导。
在营门口的哨位上,下士王瑜曾遇到送来奶茶的中学生。她们放下奶茶就跑开了,这让他一时不知所措。下哨后,王瑜将奶茶上交给中队长。
刚上哨不久时,上等兵郑隆基曾遇见小学生站在街道对面朝自己敬礼。他拿不准“在哨位上乱动”与“合理回举手礼”的界限,只能回以注目礼。事后,郑隆基向班长报告,才确定自己是可以回礼的。他心中若有所悟:或许,那不只是一名军人的回礼,更是一粒国防教育的种子。
上等兵李文兵曾遇到一位老人,路过大门时向他敬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,“一看就当过兵”。李文兵毫不犹豫地转体、回礼,那是一名军人与一名老兵的相互致敬。
这方哨位,不只是营区大门前的关卡,更是透过外界目光“看见”自己的镜子。中队每名官兵都要从各不相同的岗位中,找到自己军旅生涯的答案。
袁学淘还记得,中队有一名驾驶员,在调入警勤中队前曾是特战队员,还作为尖子参加过上级比武。这名驾驶员刚被借调到中队时,正赶上公务用车最频繁的那段日子,他每天驾驶着不同车辆奔波在不同道路,几乎没有闲下来的空隙。
这名驾驶员后来感慨,那段时间“比在特战中队还辛苦”。有人问他,从特战中队来到警勤中队,心里不会有落差吗?他只回答了一句老话:“革命军人是块砖,哪里需要哪里搬。”
这个答案,也是警勤中队官兵铭刻在心中的共同信念。“如果部队是一辆前进中的列车,我们就是车上的螺丝钉。”驾驶员和加旺说,“只有牢牢铆在岗位上,车才会稳稳当当,才能一直前进。”
新闻报道员马亮志退役了。入伍16年,他将许多战友的身影定格在镜头中,也因此获得不少荣誉和奖项。一张张照片,不仅记录下新闻现场的精彩瞬间,更成了照片主角们激励自己继续前进的力量源泉。
“当我们都白发苍苍时,照片会提醒我们,曾经走过了怎样的路、度过了怎样的岁月。只要我们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,就能在‘平凡透镜’里看见自己的光芒。”马亮志说。
支队队史长廊中,仍然悬挂着数十张马亮志拍摄的照片,记录着支队一路走来的足迹。对马亮志来说,这些照片不只铭刻了支队的历史,也承载着他的青春记忆。
无论是否在聚光灯下,真正的军人都能闪闪发光
站在事迹交流会讲台上,张梦生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和局促。
在战友们眼中,他是一位优秀的班长,也是一名优秀的汽车修理工。担任班长期间,张梦生曾带领全班完成数十次大项任务保障,排除过的车辆故障更是数以千计。
去年,上级组织专业比武,张梦生的右手手指不慎被减震器砸到,几乎瞬间就开始肿胀变红。骤然来袭的疼痛,让他额头渗出汗水。为了集中精力,张梦生将肿胀的手指反复拉伸,随后继续操作。最终,他取得修理专业个人第二名的好成绩。
“我代表的不仅是我自己,还有修理班的战友。所以我不能放弃,不能辜负战友们的期望。”回想起当时的情景,张梦生说。
炊事员张胜阳还记得一次抗震救灾——那次任务中,他们持续奋战了7天6夜。
地震时正值夏日,受灾区域白天平均气温超过35℃。为了完成伙食保障任务,张胜阳和战友特意选择了一处通风的地方埋锅架灶。然而,炎热的天气还是让他们感到有些吃不消。
暑气蒸腾,炉火熊熊,单薄的遮阳棚挡住了暴晒的阳光,却挡不住扑面而来的热浪。汗水在水蒸气的缭绕中流下,张胜阳感觉自己“就像是在蒸笼里做饭”。为了完成任务,他们夜以继日地操作忙碌,为救灾官兵进行热食保障,“从没掉过一次链子”。
后来,受灾群众专程为支队送来锦旗。那一刻,张胜阳眼眶一热,感觉自己的付出没白费:“被人需要的感觉,原来那样幸福!”
不论是否在聚光灯下,作为军人,永远崇尚荣誉、永远渴望荣光。对张胜阳来说,尽管没有直接参与救援,但那面锦旗里也凝结了他和战友的汗水。
夕阳西沉,夜色渐渐笼罩大地,又到了一天的尾声。
降国旗,往往是余谦的“独角戏”。晚点名后,他将礼服穿戴整齐,郑重地迈步走上旗台,缓缓把国旗降下、理好,将旗杆稳稳靠在肩头,带着国旗回到中队。随后,余谦还要站一班2小时的夜哨。
见惯了大理的蓝天白云,余谦渐渐喜欢上这里的夜晚。万籁俱寂时,他总会与灯火作伴,一同守夜。余谦知道,对于他和警勤中队的战友来说,无论身在哪个战位,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着这片挚爱的土地。(方潇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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